一首生活的詩

第八章

我昏睡兩天過後，終於在A Chord＂溫柔＂的叫喚聲中醒來：「脩！呼延覺羅˙脩！快起來啦！再不起來我會叫雄哥給你強行灌食喔！起來！」

我意識不清的張開眼，分不清到底是「雄哥的恐怖料理」讓我害怕，還是A Chord的魔音傳腦讓我驚嚇。「這次．．．我又睡了多久？」

「兩天！」A Chord比了個大大的二。

我轉轉脖子，鬆動一下筋骨：「也不事先跟我說記憶回溯丸有副作用，害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。」

「欸～那可不是我的錯喔！是我小學同學沒告訴你嘛！休息夠了就快起來，灸舞找你啦！」

我投了個疑惑的眼神給他。盟主找我？

「事情都解決了！他要跟你秋後算帳啦～」A Chord一臉不正經的說。

其實對於盟主的懲罰，我早已有全盤接受的準備，甚至必須被放逐到時空夾縫，然後被漸漸遺忘，我都無所謂了。因為，我回到了鐵時空，在銀時空的一切，就會像是一場夢，一場美麗卻不真實的夢。夢醒了．．．就必須面對現實。「是嗎？那．．．走吧。」

＜＜９５虛擬招待所＞＞

一進９５虛擬招待所，不知道是這個地方讓我感到懷念，還是灸舞的桌子前仍是擺著一堆零食，而他．．．正開心的大快朵頤，讓我懷念。

「欸！你們終於來了！等你們超久的～」灸舞一看到我和A Chord興奮的說：「快快快～談正事之前，先來吃吃雄哥新發明的＂蟲卵巧克力西米露＂，緩和一下氣氛！」說完，馬上舀了一口吃下去。

「呃．．．」我都忘了～滿桌子零食只是半正常版的灸舞，對雄哥恐怖料理愛不釋手的灸舞才是最最正常的。「盟主，屬下認為，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。」

我話一說完，還給A Chord一個眼神，示意他如果不想吃，就快幫腔吧，總算我們這時有一致不想拉肚子拉到死的默契，他也連忙開口：「是．．．是啊！正事重要啊！」

「喔～那．．．好吧！確定就不要後悔喔！」灸舞嘟著嘴，一臉我們不吃會是終身遺憾的表情。接著，又喝了一口，一臉滿足的擦擦嘴：「咳！好啦～那就．．．進入我們今天的主題吧。」不虧是變臉變很快的灸舞，一談到關乎時空之事，他就能一本正經的說：「脩，我就不跟你客氣了。」

「是，屬下不敢，盟主請說。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，居然又搬出在銀時空的習慣－拱手！然後就聽見A Chord拼命憋笑的聲音。

「現在要這樣說話是嗎？好吧！」灸舞可能是受到我的影響，居然很認真的學起古人的樣子：「脩，對於我的大恩大德，你真的要以身相許才能回報了！」說完還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，曖昧的看我一眼。他無視我驚懼又疑惑的眼光繼續說：「經過我這個鐵時空包青天的明查暗訪之後，終於洗脫你的罪嫌了！」灸舞說這句話的時候，A Chord還在他旁邊擺一個月亮！這兩個人可以再寶一點。

「盟主的意思是．．．」難道是．．．？

「沒錯！先跟你說好消息吧。關於之前談論到假董卓的問題，我們已經查到了。他果真是錫時空董卓的分身，叫做極道。我和A Chord去過錫時空一趟，請時空境管局幫我們調閱五年前的出入境紀錄，發現銀時空的董卓曾到過錫時空，當然．．．之後回到銀時空的董卓，就是極道。那傢伙是錫時空的十大通緝要犯，因為洩漏機密給魔族而被通緝，不過幾年來一直都沒人抓到他。董卓可能剛好比較衰遇到他，說不定又更衰的被他殺了，才讓這個分身跑到銀時空來作亂。」說完，看了我一眼，似乎就解釋了時空異變的源頭。

「所以．．．早在他們身分互換的那一刻起，錫時空和銀時空已經開始產生變化了？」我對於這個結論，皺起了眉頭，想不到很多變化真的很難察覺。

「是啊！之所以沒聯想到錫時空，是因為極道殺了銀時空的董卓，銀時空的變化比較明顯，至於錫時空，只是發現有一點細微的裂縫罷了！」灸舞又笑了：「所以．．．脩，造成時空扭曲的大罪，你是背不到了！」

「盟主，屬下不畏懼責罰。」我心裡有更重要的問題：「董卓，不．．．極道死了，那各個時空的秩序呢？」這才是我在乎的。

灸舞皺著眉唸了我一下：「唉～你也不要這麼嚴肅嘛！洗脫罪嫌自己都不開心，還掛念時空秩序。這麼囉唆的話題，講到我自己都煩了！這還是得從你們那場大戰講起啊，當時影響最嚴重的就是銀時空，再來就是我們鐵時空和錫時空。當時銀時空已經幾乎淪陷，時空之門整個被封閉起來，我們也無法連絡，但是極道一死，銀時空解除封鎖，我們立刻穿越時空之門去查探你們的狀況，就恰好看到你的阿香妹妹被救走，然後我們就把你給帶回來了。」

我一聽見阿香的名字，心又忽然抽痛了起來，好像氧氣忽然被抽走一樣的難受，但我只能強作鎮定：「盟主是說，極道一死，各個時空的秩序就恢復了？」

「當然沒這麼簡單啊！」他瞄了我一眼：「錫時空和我們都還容易，但銀時空因為極道和你的介入，劇本該怎麼走，早就都亂了套，再加上銀時空盟主現在變成小孩，簡直是秩序大亂。我們除了將真劉備先送回去之外，其他的就要看時空總盟主的決定了。」灸舞攤攤手，我知道他的意思是，他光維護一個鐵時空就心力交瘁了，別的時空的事，他也無力再管。

「盟主，屬下還有一個問題。」即使不被允許，對於我始終放心不下的一群人還有他們的未來，我必須問。「孫尚香、五虎將、曹操他們．．．」

「他們啊．．．身體健康、萬事如意！」灸舞好像在說拜年詞，我忽然想到．．．這麼無厘頭的用法，五虎將那三隻倒是很常用。「我必須說，你那個阿香妹妹的安排真的很巧妙，說不定她也看過三國演義吧！因為她請曹操去當臥底，結果極道一死，五虎將不知道曹操在演無間道，繼續誤會他，再加上你那個分身劉備，想趁時空混亂之際，稱霸天下，在一旁搧風點火，五虎和曹操走向分裂是必然之勢了。至於江東孫家，因為孫尚香的事，也和曹操及五虎對立了。你看．．．是不是間接造就了三分天下的局面？」

「你說．．．因為阿香的事？盟主．．．這．．．」照A Chord的推測，阿香應該是被江東的人救走了，難道不是嗎？我開始擔心起來．．．。

「呃～盟主的意思是，江東因為孫尚香受傷的事，很氣劉備和五虎，所以小霸王抓狂，就分了嘛！！是吧～」A Chord忽然插進一句，幫灸舞解釋。

「是．．．是啊！沒錯，就是這樣！」灸舞乾笑了一下，像是想轉移話題般，叫了我一聲：「欸～脩，我看你這次去銀時空真的沒有白去啊！你那群兄弟，在張飛的解釋之下，也知道了你和劉備身分互換的事，不過他們都沒怪你的意思，還希望你能去看他們。至於．．．那個劉備，因為關羽和張飛也和他唸完結拜誓詞了，所以也只能當他是大哥了，不過～經過你之後，忠誠度可能不會很高才對。」說完，還拍拍我的肩膀，似乎也在為我認識了一幫好兄弟而高興。

我露出了回到鐵時空的第一個笑容，對於兄弟們的諒解和義氣，我只能點點頭，笑了。

「不過．．．好消息過後，就是壞消息了！」灸舞嚴肅的看了我一眼：「鐵克禁衛軍－東城衛團長呼延覺羅˙脩聽令，由於你破壞時空秩序，從此刻起，將解除你穿梭時空的權力，將出入境的ID卡交出來吧。只能和你的兄弟們說聲抱歉，你們應該是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。」

「屬下知道。」我閉上眼，多說一句都覺得沉重。

即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，但宣判的那一刻，還是很殘忍！我不得不想著．．．我和五虎將，還有我一輩子都會放在心裡的阿香，永遠不會再有相見之日，那會是多悲慘的事。

「好了！你先回去吧！休息夠了，我們鐵時空還需要你的保護呢！」灸舞無奈的看著我，我們都知道，這．．．不是誰的錯，只是責任和秩序的枷鎖，綁住了我們。

離開之後９５虛擬招待所後，我一路走走停停，環顧這個我從小生活的鐵時空，懷念嗎？多少有一點吧！但．．．看著高樓林立的都市叢林，我又想到那碧草如茵的小花園、星空下的木頭長廊、從東漢書院回家的路，究竟我對哪個時空想念一點？摸不清啊！

忽然我腦中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念頭，A Chord和灸舞心虛的表情．．．怪！但是哪裡怪又說不出來。我搜尋著對話的片段，終於．．．我發現了他們絕對有事瞞著我，而且極有可能是關於阿香的事。談到五虎時還應答如流，但是只要一問到阿香，A Chord就是一臉心虛加冒冷汗的樣子，難不成他們也不清楚阿香到底是被誰救走？難道阿香不是回江東？

阿香和極道對戰兩敗俱傷，傷勢那麼重的她，到底．．．我不敢想！就算是一點可能性，我都不敢！

現在我必須有人告訴我！腳步不停，我迅速前往時空之門。只是站在時空之門前，才又忽然想到，我．．．已經不能穿越時空了，也不能找兄弟們幫我了。雙眼只能盯著那扇阻隔我和銀時空的門．．．佂住．．．任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
「我就知道你在這！拜託～你該不會從那天開始就沒回家吧！」A Chord誇張又擔心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，我感覺到他把我從椅子上拉了起來：「你真的是呼延覺羅˙脩嗎？」

「阿香．．．在．．．哪裡？」大概兩天沒進食的我，說話已有點無力：「幫我．．．問．．．清楚．．．」

「你就為了這個原因在這裡待了兩天啊？脩～你．．．想氣死我啊！」A Chord瘦弱的手臂撐住我，感覺的到，他很生氣：「現在除了盟主還有時空郵差，沒人能穿越時空！還有．．．既然你想知道，我告訴你，你的阿香失蹤了，不見了，沒人知道她在哪裡。」A Chord口氣凶惡說完，卻不敢看我。

「你說．．．你．．．也不知道她被誰救走？」果然．．．我最害怕的事情成真了，阿香消失了．．．不見了。「沒．．．沒有人去．．．找她？」

「找過了！孫家動用了大批資源搜尋她的下落，都沒找到。」

我虛弱的說不出一句話，該怎麼辦？孫尚香．．．我該怎麼辦？離開你，我一點辦法都想不到了．．．你到底在哪裡？

「好了！滿意了吧！不要再這副死樣子，你給我去吃點東西，我們再來想辦法啦！」A Chord硬是用拽的，把我拽到夏家。

＜＜夏家＞＞

我坐在沙發上，夏美在我旁邊嘰嘰喳喳的問我關於銀時空的事，我沒回答，反而是A Chord拼命答腔，像是要把他微薄的銀時空遊歷全部都告訴夏美。

雄哥在廚房說要弄些東西讓我補身體，夏美一聽見，嚇了一跳，立刻衝進廚房勸阻，還說叫她不要謀殺我。

夏天和寒一臉擔心的看著我，只是此刻的我，無法作出任何讓他們放心的表情，腦袋不斷的盤旋，阿香．．．阿香．．．

接著．．．我聽見夏宇的聲音：「我們回來囉～」

「原來鐵時空的超市長那樣啊～好有趣喔！」這個聲音，好耳熟、好親切。

「下次再帶你去別的地方逛逛。」

「好啊！」又是一聲，不止耳熟、親切，就像是在我耳邊唱歌的溫柔、清亮。

我不由自主抬頭一看，瘦高纖細的身材、清爽可愛的短髮、臉上清晰可辨的笑意．．．我不由自主站起身：「阿香！」叫出了讓佔據我整副心思的名字。

（未完）